鍾宛貞小姐的簡短介紹:介紹1 介紹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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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/22 演講者:鍾宛貞小姐 自己知道 自己未知 他人知道 開放我 盲目我 他人未知 隱藏我 未知我
前幾天收到一封信,一位服務過生命線的同學寄信給我要”好好活下去”,為社會多一點正向力量。他以前也有一位朋友罹患腦瘤,不斷復發,一年就走了。我自己現在色、香、味只剩下味覺,電腦都要用聽的。現在在靜宜大學諮商中心服務、就讀夜間EMBA。
為什麼腦瘤會放到這麼大?在此呼籲大家不要認為自己的身體無關,不能夠忽略自己的健康。當初我就是自己對毛病不以為意,眼前一黑、記憶喪失、人格改變,直到父親將我送進醫院…
最好的情況是:中間這個十字界線不存在,我認為人有「特點」,而不要分優點缺點,因為特點不一定是缺點或優點。
送到醫院時,醫生測試沒有計算力、記憶力還有平衡感都沒有了,趕緊送急診。朋友打電話問我狀況,那時我已經不正常了:「醫生說我得了腦瘤耶~(笑)」我朋友當場就哭了。送手術時,妹妹後來形容這種狀況:「大姐你永遠無法形容那種感覺,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和親人說話的感覺。」
靈魂出竅的體驗:沒有體重的飄,一望無際的白。真正感到害怕是聽到心電圖停止的聲因,還有醫生說:「通知五號病床的家屬可以領回去了。」我慌了,我會不會是五號病床?為什麼要把我領回去?我第一次這麼想活下去。
痛的時候,我甚至拔自己的管子,護士阻止也不聽。拔管很痛對不對?但是和那個痛比起來,其他已經沒有感覺了。最後醫生要把我緊緊綁起來,綁出了勒痕。那個時候,我已經不知道生命的尊嚴是什麼了。好不容易進了普通病房,來探望的朋友都哭,媽媽叫我不要摸頭。我偷偷摸時,發現頭上有導流管接出來;臉龐溫溫熱熱的,是我的血水。逮到機會想偷照鏡子時,我扒開我左眼的繃帶,眼前是一片漆黑,我呆住了。剛扒開右眼時還很高興打開愈多亮光愈多,但是打開後我忍住哭泣:因為家人已經付出我無以為報的,我不能再倒下去;我的右眼也只剩亮光而已了。
我媽媽不是很會說話的人,在十大傑出青年頒獎典禮上時,卻說了一句令全場飆淚的話:「我要謝謝宛貞,我謝謝我的女兒沒有放棄她的生命。」我出院是對媽媽最好的母親節禮物。
出院後磨難才開始。吃什麼吐什麼,在家裡也跌跌撞撞,別人說這是業障。我成了世界上最沒用的廢人,我開始用同理心:「我走了是不是能讓家人減少自己的負擔?」但這是錯誤的同理心:我不是站在別人的立場思考自己。全家人為我這樣付出,我走了他們怎麼辦?死亡真的不是一了百了,活著有時是為了活著的人。
術後眼前又見到亮光,是上帝的光嗎?不,是腦瘤又復發。因為和神經太近所以根本不能根除,如果蔓延,傷到運動神經會半身不遂,傷到記憶神經會失去記憶,傷到語言神經會無法說話。總算要康復了,醫生告訴我,你的身體大概ok了,但是要有心理準備,可能要去盲人學校,因為眼睛可能就這樣了。一開始很排斥,但是的確很有幫助。我的盲人老師告訴我:「宛貞,你很幸運了,還可以看三十年的世界,我生下來從來沒能看過。」
我弟還有件趣事:他推薦我「看電視」,我這樣怎麼看?他真的就帶我去買望遠鏡。和小姐要單筒高倍數望遠鏡,單筒是因為剩單眼,高倍數是因為需要。小姐說:「先生您真專業,是要去賞鳥嗎?」我弟弟說「不,她是要看電視。」
既然要推動正向力量,我要分析我能做什麼、有什麼優勢。
別人和自己都知道的:視力問題是我的劣勢。但是眼睛不好後,我反而能體會到更多看不見的事物。我本來就有在寫小說,可以發揮在我的文筆。
別人發掘我不知道的:我的聲音很好聽,可以做廣播。
只有我知道的:我喜歡畫畫。我可不可以畫畫?可以啊,因為絕對不會有人看到的和我一樣。
我和別人都不知道的:因為我的病史和憂鬱經歷,現在能做諮商服務。
正面的力量:很多人說:「婉真,要是我是你,我一定活不下去。」我的座右銘:我覺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腦瘤不錯啊,因為讓我有同理心。而且腦瘤會復發,所以更注意自己的飲食身體。因此我還得到細膩的描寫能力,發掘這麼多優點。正向思考可以給人力量,一念之差就可以翻轉觀感。我們沒辦法讓全世界人喜歡我們,但我們能不能讓自己喜歡自己?絕對是可以的!所以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力量,一切一定會更光明。謝謝大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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