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夢天空

昨天破了PS3版的ICO。其實不太知道要寫什麼，它故事與長度很小，風格很淡；可是打開官網，又覺得想寫些什麼，它內容很大，感染力很深。

開頭動畫。長角的少年Ico被村人帶到遙遠海角的荒廢古城，他們說長角是不祥的，把他鎖在古城深處作為獻祭。一陣等待、地動之後。Ico摔出了拘禁他的棺木，偌大的古城中就他隻身一人。

玩家操縱開始探索，很快在塔頂發現了一個大鳥籠，遇見裡面的神秘少女Yorda。少女全身慘白，講著不通的話語，似乎有和古城機關呼應的神奇力量，不時還會冒出黑影魔物想把她擄回黑暗。Ico奮勇暫時打退了黑影。「不能把她放著不管…一起逃吧。」於是他牽起Yorda的手，兩個小孩無助地在偌大的古城裡奔波，尋找逃出生天的機會…

接著動畫、角色可以行動以後，沒有血條介面、沒有任何操作指示。當初很是詫異：等下遇到狀況就會提示了吧？可是直到最後，整個畫面完全沒有第三者說明，甚至是其它介面。玩完之後更覺得不只系統：純淨的故事，純淨的世界觀，純淨的戰鬥解謎，純淨的畫面，純淨的音樂。我想遊戲設計者想要挑戰的，或許是一款3D冒險遊戲「純淨」的極限吧。

故事真的可以簡短幾句話帶過。不過加了點轉折，最後還是牽動人心。遊戲時間約8小時，就算加上試行錯誤、戰鬥失敗等時間，分3、4次也足以玩一輪。老弟說是「小品遊戲」也不為過。可是玩起來深深感受到其中的用心與內容之龐大。只用木棒、劍與炸彈，加上場景物件與精心設計的古城空間，卻能營造高密度的密室解謎。沒有耐性的我短短8小時內容卡了好幾次，除了很機車的操作解謎（盪鎖鏈、幫浦彈跳），其他輸得心服口服。沒有血條，但深怕同伴落單被擄、和萬丈深淵上連爬帶跳的壓力，比有形的血條更手心冒汗。

說它小品，又包含著比大作還壯麗的美術，淡雅透明的音樂。從頭到尾都在同一個古城中迷走，全程卻目不暇給，難以想像這是2001年的PS2遊戲。牽著女孩，走過宏偉但頹圮的宮殿桓柱，高聳地令人暈眩的山谷海崖，孤立海中亙古寧靜的碉堡，俯瞰山城寂寥運轉的風車。鮮明的光影把雅緻的一切雕得鮮明，濃烈空氣感卻又為局部染上神秘。這座迷霧之城提供了一切，無論是被襲的刺激、攀越的驚險，或解謎的風景、風吹鳥動的氣息，和兩人在椅上片刻的小憩。

我玩得好像是有點不耐煩又不入戲，不斷和旁邊的老弟碎碎唸「這小孩一定可以去參加奧運」、「這故事告訴我們不要小看小孩的攀爬力」之類。甚至（下有劇情）玩到女孩拉回、橋要分開時，還很不入戲地裝著招手目送她遠離…拜託，你跟她才認識一天、連她講的話都聽不懂耶，感情有這麼好嗎？直到上官網，聽著音樂，看著遊戲畫面兩人的邂逅與身影，才驚覺後座力之強，莫名昇起一股哀傷…

沒有一般遊戲大作的華麗系統、龐大劇情、壯闊世界，可是開闢了一個獨特而亮眼的可能性。也許很久以後，記不得許多遊戲大作的內容，甚至記不得它叫ICO還是ICQ；卻記得PS2那年代曾有一個遊戲：勇敢的男孩牽著被詛咒的女孩，在淒美或壯美的斷垣殘壁中攀爬、扶持，穿越黑影與幽谷。兩人身後斑斕的光影，漸漸成了剪影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