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跑去八卦版看了一串文章:「[新聞] 滿級分的她 暫放下設計夢」。大意是一位北一女同學學測滿級分,去考台灣科技大學的設計科系,結果放棄,要在成大建築和台大國企抉擇。看完以為沒特別感覺,今早卻發現腦裡的話簡直可以寫篇文章,不管這種發洩有沒有營養、對社會有沒有幫助;也不管以後自己看到會不會後悔、笑自己傻,想到就打吧。

一個新的心得是「八卦版少去」,要嘛也別看推文,反正根本就沒有溝通。想想:別說路人、就算你的至親,說你的人生對或錯,有意義嗎?好了,這是我對她選擇的看法。

再來大家都有的「強者我同學」的部份,發現我也看得不少嘛。為避免影射不舒服,這裡不要講詳細;也盡量避免加入對錯好壞的價值,請尊重每個人自己的選擇。我看過從技職體系進入國立大學應用藝術研究所的學長,手藝想法都一流(怎麼一流?那科系想必是搶破頭的)了,熱愛動畫,畢業選擇從事一份穩定(公務員類型)的工作,以參加比賽為目標從事業餘創作。我看過國立大學理工研究所畢業的學長,不願從事原本的專業,旁聽、自修3D動畫技巧,一邊打工幾年一邊和同好集體創作。我看過同樣國立大學理工系畢業的學姐、同學考上國立大學學士後建築系轉換跑道。我看過第一學府研究所畢業的職業漫畫家。我看過偷偷進修西畫的長者在父母辭世後,在妻子力挺下,毅然放棄法學工作,開畫廊教畫辛苦地築夢。打到最後這個我哭了。為了盡「孝道」,和大師級老師習畫都要悄悄的,冒著中年風險、帶著家庭,勇敢地開畫廊、兼差教書,只為了讓父母「安心」到最後一刻!

為什麼不讀書才去畫畫?為什麼每次談到走這條路,都像跳火山的勇者?

這新聞似曾相似,這才想到畫室同學考慮延畢考設計研究所,老師隨口問我意見,我說:「我自己都要出國了,我怎麼給意見?」。還有上週才和同學聊各自的經歷,我說:「這也沒辦法嘛...我建中畢業,那個成績不可能選科技大學吧?」請不要戰我什麼觀念,因為一開始想選視傳系的時候,師長問:「那你直接去就好了,在這裡考試幹麼?」當我好狗運、研究所賽到台灣科技大學學歷後,親戚說法是:「一般都看最後學歷...可惜你大學是交大,最後變台科大。」我親眼看到台科大的學生簡直強得像鬼一樣,這話要不是別人說的,我都不敢講。我很幸福,也很不孝,父母即使希望攻讀醫藥、繼承家業的盼望根本就不斷具現化,也同意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。這讓我每次聽到:「畫這個可以當飯吃嗎?」「我看這個要拿來餬口,卡拼勒。」這樣的日常對話也能釋懷。因為從小耳濡目染,價值觀已經根深柢固了。過了這些年,好不容易有點自己的想法,現在想回去嗎?我發現放棄別人的包袱以後實在打心底太快樂,已經回不去了。只能安慰自己:沒辦法,愛到卡慘死,誰叫你生下來不喜歡當工程師,興趣不是讀醫學系?可仔細想一想,雖然我們習慣了這種空氣,這其實是一種變態的行為,群眾的暴力;用很潮的話講,我想到的是霸凌。

這是一整個變態的社會的霸凌。直到走了,好多我們還不知道來這趟自己想追什麼。

不打了。好好的幸福得要命,莫名其妙哭到不行。原來真的會哭,好慘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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